在基督徒中,我常常听说他们自己介绍自己的时候,会把自己归属在某个教派之下。我是属于这个派的,我是属于那个派的。在谈到各自教派教义的时候,甚至大打出手。他们争论各自的上帝和耶稣,争论各自和上帝的关系。在旁观者看来,他们虽然是基督徒,但是信仰的好像不是一个上帝。
因为教义不同的而产生的不仅是争论,还有战争。不论是三十年战争,还是胡格诺派战争都是基督徒之间的宗教战争。信仰同一个对象的群体,分成两个派别,彼此为敌,以消灭对方为目的,这怎么看起来也不像基督信仰的行为。
什么是教义?这个概念我们必须弄清楚。早期基督教并没有统一的教义,他们每个人每个基督徒群体都是按照各自的理解,来跟随耶稣基督。有的认为耶稣是神,有的认为耶稣是人。那个时候还没有哪个基督教群体大到能影响到其他群体,因此面对众说纷纭的状态,他们也只能任由其是。然而,随着基督教的发展,有些关于上帝、耶稣和圣灵之间的说法,就会出现混乱,这种混乱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,可能会偏离基督教。因为当时基督教所面对的,不仅是罗马帝国当局的逼迫压力,还有其它宗教的同化压力。弄不好,基督教也许变成了摩尼教的分支或者琐罗亚斯德教的分支,抑或变成民间宗教。
当基督教发展到一定程度,就势必要制定统一的教义,来衡量和规范教会的发展。然而此时发起基督教会议的不是别的基督教群体,而是由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召开。他以自己的政治力量保障了大公会议的秩序,并且出台了尼西亚信经。随着尼西亚信经出台的还有惩罚措施,包括开除教籍、异端等。尼西亚信经规定了基督教的官方教义,凡是与这个教义不同的皆可以被判定为异端,从而惩罚。
由此可见,教义就是对最基本的信仰规范,是对信仰的简化。它把丰富的福音,简化成几个可以操作的标准。当然,我们也必须看到,教义是大公会议的结果。其产生的背后有一定的强制性质,同时也有一定的政治目的。君士坦丁召开第一次大公会义的背景,一个是信徒达到了一定的数量,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,另一方面则是岌岌可危的帝国统一问题。正是出于这种危机,让他看到了基督教的粘合剂作用。但是又不能任其发展,必须在对自己政权安全的范围内。
由此看来,教义本身暂且可以说成是出于规范目的而对信仰的简化。相较于丰富的福音内容,教义就显得简单多了。
从教义的产生和目的,我们可以看出来,教义并不是福音的全部,也不是信仰的全部。它们只是信仰和福音的一部分。教义就像一条大道,如果我们只是看到这条光秃秃的大道,忽略了大路两旁的风景,那么这趟旅行就太显枯燥了。
我们信仰的是上帝,跟随的是耶稣,因此我们无论在哪里,都要铭记的是耶稣的教导,实践的是耶稣的理念。当年大瘟疫时代,那些基督徒不畏感染的风险,照顾那些异教徒,让人们看到上帝的大爱所带来的奇迹。这些并不是教义的内容。教义并没有告诉我们在危难之中应该怎么做,教义也没有告诉我们怎样爱邻舍,也没有告诉我们怎样爱自己的家人。这些都是耶稣告诉我们的。
耶稣给我们的新命令是“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,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;我怎样爱你们,你们也要怎样相爱。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,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。”众人认出我们是耶稣的门徒,不是靠我们对教义的坚持和争论,更不是为教义而打的头破血流。教义带来的争论,只会破坏耶稣基督的形象,让世界看来我们跟随的不是耶稣,而是一套复杂的教义。
当然,因为教义是对信仰的简化,那么对教义就有不同的理解。这些不同理解之间可能会有冲突。福音的丰富性允许各种理解的存在,但是要在一个度的范围内,超出这个度,可能就是异端。既然是异端,争论已经显得多余。划清界限也许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。争论不能改变什么,因为不了解基督教的旁观者不会去区分正统和异端,他们眼里只有一个群体,那就是信耶稣的群体。因此,任何争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。
基督教历史上因为争论乃至产生战争,对福音带来很大的伤害。当然这些争论和战争背后,完全脱离了教义之争的范围,而是借着教义的旗帜,为自己的权力和位子大开杀戒。为教义而争论的背后不过是为自己争论而已。
真正的跟随耶稣不是为教义争论不休。耶稣说:“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;若不藉着我,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。你们若认识我,也就认识我的父。从今以后,你们认识他,并且已经看见他。”因为我们跟随的是耶稣,而不是教义。只有耶稣才能带领我们进入天国,才能认识上帝,才能到上帝那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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